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琊鲅神情几度变化,可惜没人能看出他真正在想的是什么。
只是,清夫人此般的话,怎么给他了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清夫人直接去了以前四爷在世时候的书房。
书房之中,神龛前摆了一只青铜方鼎,上面迷蒙这一层白色的清浅雾气,这神龛足有半人大小,上面用金线织出了一个左右对合的锁头的形状,清夫人直接走到了这个神龛的前面。
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慢慢合上了眼,随着她慢慢弯腰的动作,口中同时低声喃喃着什么,似乎是在祈愿的话语。
当她再直起身子之后,那方鼎上的白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了个干净。
之前一直粘附在神龛上的浅淡白光也随之无影无踪了。
她这才伸手将神龛的门打开。
那神龛之中,漆黑一片,骤然亮起一团金光,发出嗡嗡的嘈杂响声。
清夫人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飞速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带着血的手指伸入了神龛之中。
那团金光抖动翅膀呼的扑了上来。
清夫人眉头一皱,痛哼一声,片刻之后,当她将手收回来的时候,手指上趴着一只甲壳呈现金色足足有大拇指那么宽的甲壳虫。
“母蛊。”
清夫人看着老老实实握在她手上的蛊虫,含糊出声道。
当初母蛊选中了浅生孕养灵蛊,老太爷就将母蛊教给了清夫人供奉,没想到她居然会有将母蛊请出来寻找顾浅生的一天。
清夫人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光亮的甲壳。
灵蛊需要阴体孕养才有蜕变成母蛊的可能,若是那灵蛊一直孕育在顾浅生的身体里,只怕永远都不能变成母蛊了。
当初她就不该答应这一切,她后悔了,她很累。
情啊爱啊,本来都不是她所追寻的,明知无望,当年又为何执着呢。
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直直砸到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她现在右手手指已经感到轻微的刺麻了,母蛊一直卧在那里吮吸着血液,她的指尖都因为大量失血而发白的时候,才感觉血液流出的速度缓了下来。
清夫人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身子靠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那只甲壳虫才动着细长的腿爬开了她伤口的位置,顺着手掌一直爬到了手腕动脉的位置,方才又趴了下去。
“吃饱了么,吃饱了好,吃饱了,我们就出去一趟。”
她打开门走出书房,出乎她预料的琊鲅居然还等在那里,宛若和环境融合到了一起,身子站的笔直,一动不动,可惜他一身漆黑,在这白日显得格外显眼。
“你不能离开顾府。”
琊鲅的语气似乎带了些许焦急,看着清夫人有些摇晃的身子沉声说道。
“你没资格管我。”
清夫人略微带着苍白的唇瓣微微勾起,“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毕竟你不是真正的暗堂的人,早点儿离开这里吧。”
“我带着母蛊,我去找人。”
琊鲅往她这里紧走了几步,伸手想要搀扶她,清夫人反应很快的躲开他伸来的手。
“不必了,我自己去。”
清夫人朝着院落门口大步离开,琊鲅身影一闪,眼见没有办法劝她熄了念头,只好跟着她。
以他的身份不便在四房院落以外的地方显露身形,脚尖点地,飞身上了房顶,踩着檐崖先走了一步跑去赶马车。
阿清如果注定要出去的话,他只能尽自己的最大的努力来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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