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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的好处,大概就是快乐时一起分享,痛苦时一起承担,郁闷时一起出来喝喝酒,吐吐槽。
但是耿小庆没有朋友,所有的一切,都得她自己承担。
自从跟佟童见面后,她还没来得及说,这七年间她是如何地度日如年,她为什么放弃香港优厚的待遇,为什么千里迢迢地回来找他……好像就是打了个招呼,他们就分开了?
她有种直觉,别说儿女情长了,他的心思也不在生活上。
他还在憋着一股劲,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最让她难过的是,见到他之后,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惊喜,感动,他平静得像是见一个每天能见到的同事,不咸不淡地跟她问候着。
这些先不用说了,见了一面,连他的微信都没加上。
耿小庆十分泄气,回来这趟到底图什么啊!
真是充满了挫败感的会面。
她独自一人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有人过来跟她搭讪,她粗暴地拒绝了:“滚,老子没心情跟你们聊天。”
被她拒绝后,有人暴跳如雷,但是在酒精的刺激下,耿小庆并没有觉得害怕。
她想起了七年前,在得知高考成绩的那个夜晚,她也喝了很多酒,并且差点儿酿成大祸。
在她回到港城的那个夜晚,她依然闯了祸,依旧是佟童“解救”
了她。
因为担心错过医院的电话,佟童的手机常年开着机,到了晚上也是开着振动模式。
他在半夜三更接到了某位警察打来的电话,迷迷糊糊还以为是诈骗。
待警察说出“耿小庆”
三个字时,他才一下子精神了。
耿小庆在酒吧喝酒,跟别人起了争执,争执演变成了推搡,推搡又变成了打架。
耿小庆操起一个烟灰缸,冲着一个女的扔了过去,没砸着人家,她却被一堆女的围攻,又跟人家撕扯在一起,几个人都是鼻青眼肿。
即便这样,也是她挑衅在先,是她的不对。
耿小庆到了医院,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警察的问话。
她的酒醒了些,不管回答什么问题,她都会加上一句:“只要他们不嚣张,钱我是一定会赔的。
注意我的前提,就是他们不能嚣张。”
额头要缝几针,医生让她喊个家属过来。
耿小庆不耐烦地说道:“缝几针而已,又不是动什么手术,我自己就行了。
再说,我没有家人。”
话已至此,医生不好意思再催促,警察却说道:“听你的口音,你是港城人吧?你让别人别嚣张,前提是你得配合好啊!
所以说,你这个情况,还是找个熟人来帮你处理一下比较好。
不一定是家人,朋友、同学都可以。”
耿小庆在外多年,能说一口流利的外语,甚至说话都带着一点京腔。
但没想到,在不经意间,她就被打回原型。
故乡打在一个人身上的烙印,大概很难消失吧!
耿小庆冷冷地说道:“说是熟人,倒有一个,他叫佟童,在港城大学开打印店。
但是我没他的联系方式,你们能帮我找到他吗?”
于是佟童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于是他在凌晨四点钟匆匆地出现在了耿小庆的病房里。
耿小庆正在给谁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传出来,佟童没有走进去,而是在外面听了一会儿。
“嗯,没什么大事……再过两三天吧,这几天还得在港城休养一下……嗯嗯,谢谢您的关心……情绪低落?大概是因为我找的人不肯理我吧……我开玩笑的……我确实没跟他说几句话,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没事的,等我回北京再跟您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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