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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西间,陈平关好门。
“李县尉不要嫌弃,家中寒碜了些,也无椅凳,你就坐在床上吧。”
凳子倒也不是没有,可也是个快要散架的,陈平可不敢让李应兴坐上去,在床沿上拍了两下,“前几日刚洗过。”
房间摆设旧了些,但从陈平寒病痊愈了后,卫生倒也还好,屋子中的那股骚味淡了许多,现在也几不可闻。
李应兴四处瞅了眼,没有细瞧的心思,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说吧,让我进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自然是有事。”
看李应兴该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陈平也省去了一些麻烦,直接道,“李县尉该是知道那火镰的事吧?”
火镰李应兴并不陌生,不过要说作为挂饰的火镰,李应兴还是前些日子从陈元良白得的一个。
起先还只是觉得好看,可到后来,听县丞说那一个得要千文钱,李应兴讶异得说不出话,那挂在腰带的火镰也收了起来。
整日挂在身边,又要捉那贼盗,坏损了可不好。
“听陈元良说,那火镰是你小子弄出来的?”
李应兴看着陈平,“如今县中都用着那火镰,该是赚了不少的吧?”
“这还要多谢李县尉。”
陈平拱拱手,见李应兴表情惊奇,便解释道,“如若李县尉不带着火镰四处走动,让他人知晓这火镰的好处,这火镰如何又卖得出去?”
这么一说,李应兴算是明白过来。
心中直呼这小子果真不简单,那陈元良之所以送自己一套火镰,恐怕也是受眼前的小子指示,不是简单的送礼那般,而是为了让自己做样,好叫县中诸人知晓那火镰。
县丞与薛雄那厮,不正是如此吗?
“李县尉从李应兴那里借的一千文钱,恐怕也不是给自己使的,是给了县丞?”
陈平慢慢的问道,说话很是客气,尽量不去触动李应兴。
如同这样官员结交的事,在县衙中该不是隐秘,可这明白的事却是不能说出来,引得反感不说,说不得他人还会以为你有别样的心思。
因话得罪人的事,万三的榜样就在那里,陈平可不想学了去。
“恩,你小子也聪明的很。”
不过显然李应兴没将这个当回事,反而是叹了口气,道,“也不怕同你说,我与严县丞都是从外县过来,那薛雄在此地经营多年,颇有势力,阻挡我等公办。
这厮是个祸害,不除不足以平民愤,我与严县丞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宁,是故才会结交。”
一通的解释,在陈平看来纯属没必要,只要知道县尉、县丞与薛雄不对付就成。
“李县尉在钱财上有些难处?”
陈平又试探着问了一句,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暗示了,李应兴不可能察觉不到。
“恩,是有些难处。
我来这六合县才一年余,毫无根基,又不懂经营之事,上上下下都需要钱财,职分田所得难以为继。”
李应兴叹了口气,“那薛雄势大,不仅是有饭馆,家中也有私窑,家产甚是丰厚,用着这些钱货,县衙中不少衙役都为他所控。”
“李县尉所的是,仅是靠职分田所得的俸禄,的确是少了些。
那些衙役又多无俸禄,目光短浅,自会被薛雄的钱财所引,可怜这一方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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