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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把厨房收拾完了,自己给这孩子包上伤口。
所以我让人家惹火了的时候,也说这句话。
“唉,后来我的老东家说她破产了,她只好把庄上的黑奴通通卖掉。
我一听说他们要把我们通通送到里琪蒙去拍卖,啊,老天爷!
我就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瑞奇尔大娘说得很起劲了。
她就渐渐站起来,现在她高高地耸立在我们面前,星光衬托出她的黑影。
“他们给我们套上链子,把我们放在一个看台上,就像这个台阶这么高——二十来英尺——大伙儿就围着台子在下面站着,一堆一堆的人。
他们就上来,把我们浑身打量,拧我们的胳臂,叫我们站起来走,完了他们就说‘这个太老’,或是‘这个瘸了腿’,再不就是‘这个没多大用处’。
后来他们就卖了我的老汉,把他带走了,他们又来卖我的孩子们,把他们也带走,我就哭起来,那个人就说‘不许你哇哇地哭’,伸手就在我嘴上打了一巴掌。
后来都卖完了,只剩下我的小亨利,我就拼命地把他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我就站起来说:‘你们要把他带走可不行,’我说,‘谁动一动他,我就要谁的命!
’我说。
可是我的小亨利悄悄地说:‘我会逃跑,跑掉了我就去做工,给您赎身。
’啊,老天爷保佑这孩子,他老是这么孝顺!
可是他们拉着他——他们拉着他,就是那些人干的;可是我揪住他们的衣服,撕破了好些地方,还拿我的链子打他们的脑袋;他们也揍了我一顿,可是我不在乎。
“唉,我老汉就那么走了,还有我所有的孩子,七个孩子都走了——有六个我一直到今天都没再看到一眼,算到上个复活节,已经是二十二年以前的事了。
把我买到手的那个人是新百伦的,他就把我带到那儿去。
唉,就这么一年又一年过去,后来打起仗来了。
我的东家他是个南方军队里的上校,我是给他家烧饭的。
所以北方的队伍把那个镇打下来之后,他们通通跑掉了,把我丢在那儿,和别的那些黑人都在那幢大得要命的房子里。
所以那些北方队伍的大军官就搬进来住,他们问我愿不愿意给他们做饭。
‘天哪,那还有什么说的,’我说,‘我是干这行的呀。
’
“他们可不是那些芝麻大的小官儿,您知道,那都是些挺大挺大的军官;他们高兴叫那些小兵怎样就得怎样,真神气!
那个将军他叫我当厨房的头儿,他说,‘谁要是来给你捣乱,你就干脆叫他滚蛋,你可别害怕,’他说,‘现在你是跟朋友们在一起了。
’
“那么,我心里想,要是我的小亨利找到机会开了小差,那他一定就会上北方去。
所以有一天我就跑到那些大官儿们待着的地方,大客厅里,我就给他们请了个安,就像这样,我就跑过去,给他们谈到我的亨利,他们好好儿听着我谈这些心事,就好像我也是白人一样。
我又说:‘我来问问,是因为他要是跑掉了,到了北方,到了你们各位长官的地方,你们也许看见过他,那你们就可以告诉我,好让我把他找回来。
他很小,左手腕子上和脑门子顶上都有个疤。
’这下子他们就显出很难过的样子,将军说:‘他们给他弄走有多久了?’我说:‘十三年了。
’这下将军就说:‘他现在可不会再像那么小——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
“我从前简直没想到过这个!
我心里老想着他还是那么个小不点儿。
从来没想到过他会长大,长成个大人。
可是现在我明白了。
那些官长谁也没碰见过他,所以他们也没法帮我的忙。
可是那些年里,虽然我不知道,我的亨利果然是跑到北方去了,去了好些年好些年,还成了剃头匠,自己干活。
后来打起仗来了,他马上就说:‘我剃头剃够了,’他说,‘我要去找我妈,除非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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