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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便是不经意间咳嗽两声,隔日都能收到他备下的药。
一日两日的关心,那可能是装出来的。
可一二十年如此,谁又能装得出来?
即便是假的那也成真了。
况且他是看着顾觉非长大的,大公子是什么样个人,他再清楚不过。
原本瞧着他还有些陌生,毕竟六年没见。
可待他一开口,那真真是所有的熟悉,齐齐涌上了心头!
万保常花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眼底有些湿润,半哭半笑的:“不妨事,不妨事。
您这马,还是老奴来牵着吧。”
说着,便要伸手,从顾觉非手中把缰绳接过来。
然而,也就是那一瞬间,那染在缰绳上已经有些暗红的血迹,一下就跟刀子一样戳进了万保常的眼底。
“您这是怎么了?!”
顾觉非顺着放了缰绳。
手掌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半点没有消散,只是伤口上的血已经不再淌了。
他随意笑笑:“没事。
借来的马,半道上发疯,略费了些力气罢了。
这会儿父亲人在何处?”
“在花园里面,影竹楼听戏呢。
今日太师大人可就盼着您回来呢!”
一说起这个来,真是满心都是辛酸。
只是万保常也不敢多说,眼见顾觉非迈步上了台阶,便连忙跟了上去。
同时吩咐左右:“还愣着干什么?没见大公子伤了手吗?快去知会人,寻些创药来!”
几个仆役立时一颤,连忙往府内跑,去准备药。
之前被万保常派回去传消息的仆役,这会儿更已经不知跑出去多远,道中逢了人便喊:“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声音过处,一片沸腾。
他人在府里跑着,好像是一道移动的狂风,带来的消息,将整个太师府都席卷,一时便热闹振奋了起来。
仆役一路跑着,往西过了花园那圆圆的拱门,便瞧见了园子中间的影竹楼,于是一路扯开嗓子喊着,跑了过去。
这时候,影竹楼戏台上,戏班子刚演上一出《景阳冈》。
扮武松的武生,使得一手硬功夫,唱腔更是中气十足。
人才一登台,便耍了好几个把式,一时引得台下众人喝彩。
方才那一出《云阳法场》,早没几个人记得了。
一则大部分人不知道是谁点的,二则知道是顾太师点的人,自也不会放在心上,只觉得顾太师兴致来了,要听点不一样的。
根本没几个人,会由这一出戏联想到别的。
因为,六年前那件事,朝野上下知道个清楚明白的,统共也数不出一只手。
只不过,永宁长公主,恰恰在这一只手不到的数里。
她人坐在顾太师的身边,一手搭在太师椅精雕的扶手上,随着戏台上的锣鼓笙箫的韵律,慢慢地敲打着。
那长长的、宽大的袖袍,逶迤地垂了下去。
鹤衔云白玉酒盏,被她手指松松地挂着,两只眼睛已经微眯了起来,乃是微醺的醉意。
整个人看着,慵懒又华贵。
台上的“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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