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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黎都快二十六了,家里没其他大人,还有个四岁的拖油瓶,在长辈看来,的确算不得良配。
不过不打紧,那模样可不愁找不着媳妇。
几位妇人笑笑闹闹,又从桂珍家闺女说到了村头寡妇和村尾鳏夫的那些事儿。
这时,一姑娘打门前路过,妇人们都朝她瞧了去。
那姑娘穿着一身天青色的旗袍,长到脚踝,脚下是一双米色平底小皮鞋,头发刚过肩,挽了一半,散着一半。
她在旗袍的外头搭了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手里的包包是白色缎面的料子,像是出自绣娘的手,下角绣了一朵与她旗袍同色的花。
路上莽莽撞撞的小孩撞进了她怀里,怯生生地同她道歉。
“对不起姐姐。”
她莞尔:“没关系。”
她拢了拢衣裳,缓步前行。
屋前的妇人们没瞧见她正脸,但见她腰身窈窕,一步一生莲,便是那声音也似泉水击石,空灵悦耳。
江南出美女,这姑娘可不凡啊。
肖娘问道:“那姑娘哪个村的?”
真真是俊俏。
她当久了媒婆,见这样出色的人儿就十分心痒。
许五妹猜想:“说话没口音,外地来的吧。”
她远远望去,那小蛮腰细的哟,“这天儿,穿那一身也不怕冷。”
肖娘笑说:“我要有那身段,大雪天我也穿旗袍。”
傍晚,日落西山,彩霞铺了半边天,祥云镇前有条白滇河,后面是玉骢雪山,水天接一色,泛着橙红,与山上延绵的翠绿相接。
江南小镇,天然雕琢,景色甚是好。
白滇河旁有个村,叫花桥杨,村里有个单身汉,叫杨老四。
杨老四平时不务正业,在街上小偷小摸,有时也会跟着外头人去城里倒卖香烟。
杨老四又在外面喝醉了,一走一晃。
他嘴里吹着口哨,往村尾走。
他那一层小平房在最北边,前后都不着人家。
他醉醺醺地接了个电话。
“喂。”
是狐朋狗友,邀他打麻将。
杨老四鼻头通红,酒还没醒:“打什么麻将,没钱!”
他手里拎着个黑色袋子,袋子里面有两瓶烧酒,还有个白色缎面的包包,里面现金不多,有一块绣了花的手绢,还有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旗袍,手执团扇。
这包是杨老四在粥店从一穿旗袍的姑娘那里顺来的,他把钱塞裤兜里,其余的都扔在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宰了几个,一只肥的都没有。”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妈的,一群穷鬼。”
狐朋狗友在电话里玩笑,说带他干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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