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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走的那天,我把两只烤熟的“吵死人”
塞进了他的包袱。
四儿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宿,等到真正离别时,两只眼睛肿得几乎看不到里面的瞳仁。
其实,我很想劝劝她,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安是落了毛的凤鸟,我和她是野地里啄食的麻雀,即便凑在一起分吃过几颗草籽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更何况,他还有他的血海深仇。
“你现在出城安全吗?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我现在最担心的仍旧是于安的安危。
“都躲了那么多天了,应该没问题。
只要出了城门就会有人来接我。
这几日……多谢了!”
于安红着眼眶哽咽道。
“那你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四儿一眨眼又滚下两行泪来。
少年慎重地点了点头,转头看着我道:“如果七年后我还活着,我一定回来找你们。”
七年,好遥远的七年。
在这样的乱世里,像他这样的身份,能活上七年并不容易。
可我还是用力地点了头,因为无论过多久,我都会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在那个落雪的清晨,青衣少年背着他的剑一步一回地走了。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他和我们抵足而眠的夜晚,记得他在黑暗中同我说过的那些话,记得他向我描绘的那个外面的世界。
于安走后,四儿很伤心,因为她失去了她人生中第二个喜欢上的人。
但我告诉她,她永远不会失去她人生中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没脸没皮的臭丫头!”
四儿听了我的话破涕为笑。
她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之后过了几日,府里来来往往的人总算少了些。
家宰让我去书房伺候,我便一早穿上新制的冬衣去了。
等我到书房时,将军已经坐在里面。
我赶忙行礼,跪坐在他身边。
他低头看着书卷,随口道:“我让家宰给你做了几双新鞋,上次爬树穿的那双就扔了吧!”
我心里一暖,磕头道:“谢家主!”
将军嗯了一声,又问:“你可想识字?”
“婢子不敢。”
我心中疑惑,不敢造次。
“哦。”
将军挑了挑眉毛,转头去看书卷不再理我。
书房里忽然变得好安静,耳边只剩下将军绵长的呼吸和我砰砰乱响的心跳。
他是在戏耍我吗?我真的可以识字吗?上次被他撞见我偷看书卷后,我以为自己难逃一顿笞刑,可后来不知怎的也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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