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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过了,黄单就没再去管那些伤,风把药水味卷到他的鼻腔里面,他打了个喷嚏,惊动了坐在桌前翻资料的男人。
聂文远将所有资料都收了放进抽屉里,他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起身走到床前,“饿不饿?”
黄单说,“有点。”
聂文远丢下一句“等着”
,就走出了房间。
黄单脑子里的思绪都没整理完,男人就端着饭菜进来了,他动动鼻子,是自己喜欢吃的菜。
聂文远把饭菜搁在床头柜上,他拿了个枕头放在青年背后,叮嘱时的神态像一个长辈,“坐起来些,别呛到气管里面。”
黄单扒拉几口饭菜,细嚼慢咽着。
聂文远坐在床边,凝视着他的青年,傍晚回来的时候没做到最后,是在青年的双腿里面擦出来的,“等你吃完了,我给你看看腿。”
黄单的腿条件反射的火烧起来,“不用的,已经没事了。”
聂文远说,“听话。”
黄单不说了,他的胃口不怎么好,但是习惯使然,还是把饭菜全吃完了,没有浪费。
聂文远给青年检查腿部,不红了,也没肿,他眉间的纹路消失,“刚吃完别睡,要是不起来活动活动,就靠坐着看会儿书。”
黄单欲言又止,“我妈的情况怎么样?”
聂文远说,“回去了。”
黄单哦了声,每个秘密的背后都一定会有一个相对的理由,为什么要隐瞒,因为不能说。
他揉了揉额角,对着男人提出要求,“躺上来。”
聂文远掀开被子躺进去,单手搂住青年的腰身,侧头把唇印在他的发丝上面,轻轻磨蹭着,“是不是做噩梦了?”
黄单一愣,“嗯。”
聂文远摸摸青年的头发,“别胡思乱想。”
黄单够到几乎每天都会看的一本书,翻到一页递过去,“读给我听。”
聂文远挑眉,把他书接到手里从头开始读,读了两行才发现这也是自己的书,时间隔的太远了,以为全扔掉了的,哪晓得扔了这本,还有那本,总有漏网之鱼。
黄单看着男人,“你的书要么是人生百态,要么是风花雪月,两者里面都透露着沉重的感觉,字里行间全是悲凉,每个小故事都不圆满,你写书的年纪,哪来的那么多经历?”
聂文远摩||挲着青年的肩膀,迟迟没有开口。
黄单以为男人不会说了,他准备去刷牙洗脸回来睡觉,就听到耳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过来的,“写书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没什么经历。”
“我也奇怪过,想来想去,大概是上辈子的影响,总觉得有什么事没有完成,很遗憾。”
聂文远浑然不觉面上出现了一抹伤感,转瞬即逝,他拍拍青年,“这书是舅舅年幼无知时写的,无病的东西,以后不要再看了。”
“……”
黄单抓住男人的一只手,熟悉的粗糙感跟湿热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发出叹息,他的指尖蹭着男人掌心里的茧,漫不经心的划了几下。
聂文远的呼吸一沉,他把青年的手往被窝里带……
那天之后,黄单没有再见到过陈飞,他也没有问,脑子里乱糟糟的,与其说是什么也想不出来,倒不如说是不敢想,也不愿意。
腊月二十八,聂友香来找小儿子,希望他能跟自己一块儿离开T城,去乡下过日子,不想等到老了,连个在床前端茶送水,给她送终的人都没有。
黄单看着眼前苍老了很多,面色很差,头上缠着纱布的中年女人,要强了半辈子,现在老大生死不明,老二出了意外,老三也不在了,她教育孩子的理念不正常,也很正常,有许多家庭的影子。
优秀跟品行不对等。
聂友香见小儿子没说话,她喊了声,手也伸过去了,“小于,你不愿意跟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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