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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数目光锐利的匈奴首领,眼神中则流露出更多的轻蔑与不屑:
这姓窦的说得倒是蛮好听,竟然在言语之间还自比于李陵和金日磾两人,倒也真是大言不惭!
要知道,这两人虽然一个是汉人、一个是匈奴人,也的确分别投靠了彼此的敌国,但他二人当年可都是一时之豪杰。
李陵曾在浚稽山一战以寡敌众、苦战八昼夜,在对阵中使得匈奴人损失惨重、吃尽了苦头,投诚后立即令当时的匈奴单于如获至宝,不惜以女儿相嫁、位列封王。
金日磾亦获汉武帝之赏识、位高权重而又忠诚笃敬,武帝临终时更是付以托孤大臣之重任。
而窦齐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小主簿而已,在汉军一侧也未立有寸功,怎么有资格与这二人相提并论?!
况且,若真像窦齐巧舌如簧说得这般,其又为何不早早主动来投,还非要等到束手被擒,才突然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分明是被俘后求生乞活罢了,还说得如此振振有词,要这种人,对匈奴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说起来,反倒是那个金蒲城的校尉耿恭,在听罢窦齐对金蒲城一战城内情况的叙述后,尽管不免让人恨得有些牙痒痒,但也确实令不少在场的匈奴首领对其暗生敬佩之情。
不仅屡次用计、以寡敌众,最后面临绝境依然能出其不意、甚至亲自率军夜袭、一举逆转战局!
若是此人诚心来投,就是左谷蠡王亲自出营十里相迎,众人恐怕也没什么话说。
可显然,这姓窦的家伙却实在是有些不配。
。
。
正在众首领各怀心思之际,左谷蠡王似乎也有着同样的顾虑,只是,其平静的表情下既不像受到了窦齐这番慷慨陈词的感染与触动,也没有丝毫的轻视与不屑,仅仅打量着眼前这个说投降便投降、甚至没有多少犹豫的金蒲城昔日主簿,暗暗在作着自己的盘算,同时,锐利的沉稳目光凝视中,也在默默地给窦齐施加着无形的巨大压力。
眼见左谷蠡王久久未曾开口,不少看窦齐不顺眼的匈奴首领中,立刻有人站了出来,提议将其即刻推出大帐、斩首祭旗!
就算是为战死在金蒲城的士卒们报仇雪恨。
毕竟,其曾经是金蒲城的主簿,将其斩首,也可提振一下匈奴士卒们的军心士气,以慰那些魂归长生天的将士英灵。
而迟迟未等到左谷蠡王答应自己投降的窦齐,额间也渐渐冒出了冷汗,不知道看起来犹豫不决的左谷蠡王,下一刻是否真的会下令将自己拖出大帐,像个牲畜一般,毫无颜面地任人宰杀。
若真是如此,反正都是一死,那还真不如挺直腰杆、死扛到底。
好歹,还能落个威武不屈的忠臣之名。
只可惜,事已至此,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就在这令人心惊胆战、都在等候主位上左谷蠡王发话的关键时刻,突然,一名侍卫突然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瞬间让帐内的氛围为之一变:
“报!
木。
。
。
木朵那将军率部回来了!”
哦——?!
闻听此言,众首领眼前都是一亮,欣喜之余,也不免有人逐渐面露惭色,似乎是因之前曾进言过木朵那必已投靠汉军之事。
而其他首领则一扫此前心中对其或多或少的怀疑,大喜过望,满面笑容。
如今,再加上木朵那当初带走的人马重返归来,虽然匈奴大军早已没了当初的威风,但毕竟又多少恢复了些实力。
倘若窦齐之言属实,金蒲城的汉军残部已是兵微将寡、朝不保夕,待重整旗鼓之后,大军再攻金蒲城,何愁不能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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