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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扶兰在药庐中,整理着药翁堆在箱中的记录了他半生游历的行医笔记与药物日志。
窗外一片空地之上,熙儿握着一柄乌木剑,正在和一个侍卫对练。
熙儿回来次日起,就主动拜袁汉鼎为师学剑。
他学得极其认真,亦非常刻苦。
这几日被慕扶兰带到君山后,每天天没没亮,只要听到阿大养的那只公鸡的打鸣声,便会睁开眼睛爬起来练剑,练完了剑,还要习字一篇。
不但天天如此,昨晚洗澡时,慕妈妈竟发现他身上还多了几道青紫淤痕,显然是练剑时不小心被击中所致。
慕妈妈十分心疼,就在今日一早,还悄悄来找慕扶兰,商量把那只公鸡悄悄杀了炖肉吃,省得天天吵起小公子,叫他如此辛苦。
木剑相击发出的声音,不时传入慕扶兰的耳中,忽然又停了。
“剑是木头做的,它不会伤我!
你便是伤了我,我母亲亦不会责罚你的!
你若再如此敷衍,我便换了你,你往后不用跟我了!”
“战场之上,敌人会像你如此对我?”
一道带着怒气的孩童声音随风飘来。
“小公子息怒!
属下遵命!”
侍卫仿佛跪了下去。
很快,木剑相击的有力之声,再次在耳畔响起。
慕扶兰停笔,神思渐渐恍惚。
这孩子,和她记忆里的那个曾在谢县老宅中相伴度过了几年光阴的孩子相比,仿佛有些变了。
身后传来脚步之声。
她转头,见侍女入内。
侍女捎来了花娘的一个口信,问往后当如何行事。
长沙国的养兵之事,因了对姜戎战事和随后的复州一战,天下皆知。
那个被人派来,落脚在岳城陋巷里的货郎朱六,已是无关紧要了。
她站在庐舍的窗前。
阳光从窗格中照进来,静静地撒在她的面庞之上,肌肤宛若镀了一层柔和的茸光。
“去告诉花娘,让她找个机会,回吧。”
片刻后,她转过头,说道。
侍女去了,她从屋里走了出来,隔着一片药圃,远远地望着那孩子和侍卫对剑的背影。
劈刺,腾挪,相击。
每一个动作,那个小小的身影,练得都是如此认真,一丝不苟。
“那时候,谢大人每日五更不到,便会起来,读完书,就用它练剑。
剑不名贵,但这些年,一直伴着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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