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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托夫觉得在前线有权支配他的人正是此时他认为自己对不住的这个人。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团长那大力士般的脊背、浅色头发的后脑勺和通红的脖子。
罗斯托夫时而觉得波格丹内奇只是装出一副不留神的样子罢了,他这时的意向全在于考验一名士官生的勇敢精神,他于是挺直胸膛,十分愉快地向四周张望。
他时而觉得,波格丹内奇故意在附近驶行,他要向罗斯托夫显示一下他的勇敢精神。
他时而想到,他的仇敌此时故意派遣骑兵连队奋不顾身地去发动进攻,目的是在于惩罚他罗斯托夫。
他时而又想,在大举进攻之后,他将要走到他跟前,向他这个负伤的人故作慷慨地伸出和事之手。
保罗格勒兵团的官兵都熟悉那两肩高耸的热尔科夫的身材(他在不久前才退出他们的兵团),他骑马跑到团长面前。
热尔科夫被驱逐出司令部之后,没有留在兵团里,他说他懂得在前线要干苦差事,而在司令部即使不干事也能获得更多的奖赏。
他凭自己的本领在巴格拉季翁公爵门下谋得了传令军官的职位。
他持有后卫司令官的命令前来叩见从前的首长。
“团长,”
他把脸转向罗斯托夫的仇敌,一面端详着从前的战友们,露出阴悒而严肃的神情,说道,“命令大家停下来,烧毁桥梁。”
“向谁颁布的命令?”
团长固执地问道。
“上校,我也不知道是向谁颁布的命令,”
骑兵少尉一本正经地回答,“公爵只是命令我:骑马去告诉上校,要骠骑兵快点退回来,把桥梁烧掉。”
一名侍从武官跟在热尔科夫身后持有同样的命令前来叩见骠骑兵上校。
胖乎乎的涅斯维茨基紧随侍从武官之后,骑着一匹吃力地驮着他的哥萨克马奔驰而来。
“上校,怎么啦,”
他还在骑行就大声喊道,“我和您说过要焚烧桥梁,可眼下是谁把话传错了,他们在那里都快发疯了,乱七八糟,弄不清。”
上校从容不迫地把一团人阻止住了,于是面向涅斯维茨基,说道:
“您对我说过引火的燃料的事,”
他说道,“可是烧毁桥梁的事,您没有说过半句。”
“老爷子,哪能这样呢,”
涅斯维茨基停步了,摘下军帽,用那胖胖的手弄平汗湿的头发,开腔说道,“已经放下了引火的燃料,怎么没说过烧桥的事呢?”
“校官先生,我不是您的‘老爷子’,您没有对我传达烧毁桥梁的事啊!
我知道份内的事,我有严格执行命令的习惯。
您说要烧掉桥梁,可是谁去烧桥呢?我简直弄不明白……”
“嗯,这种事总会有的,”
涅斯维茨基挥挥手说道。
“你怎么在这儿呢?”
他面向热尔科夫说道。
“就是为了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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