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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式临摹之前,朱岷让秋月给烧了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秋月给他将头梳好,打好辫子,顿觉精神焕发,精神为之一震。
让秋月取出古绢,按尺寸裁剪,拼接三幅,展开在画案之上。
秋月早已用古墨研磨了一大墨海,朱岷先用炭条轻轻的在绢上描上淡淡的草稿,仔细的比较,看构图与原图并无二致,才对比着原图,自主峰下笔画起,认真的临写。
就这样将自己关在房内二十多天,除了登东,就是吃饭都是由秋月送来。
秋月守在一旁,侍候茶水,磨墨,舒展素绢,也不言语多嘴,眼色却有,朱岷需要什么笔、墨、颜料,早已备好递将过去。
朱岷将自己关在屋内,对照着原图,细斟细酌,揣摩着墨色浓淡变化,渲染皴擦出覆满白雪的巨峰,细细勾勒出半山中的庙宇建筑,以干枯的笔法画出近景的落叶树林。
二十天过去,临画已成,朱岷这才长舒一口气,回头看看秋月,想说句感激的话,发现秋月正看着自己,见朱岷抬头看过来,又急忙将头低下,双手整理画案上的物品。
看到这里,朱岷忽然觉得身边这个丫头如此的可人,这才抬头仔细注视和端详着秋月。
秋月年龄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不高不矮,胖瘦适中,已见微微隆起的前胸,透出一股青春的活力,让朱岷一阵心动。
俊俏而略显清秀,淡施粉黛的脸上闪着双大眼睛,平时不苟言笑,看着朱岷绘画时那痴痴呆呆的样子,有时也会露出一丝笑意,每日侍候朱岷生活起居很是周到。
朱岷心中想到,自己每天埋头画画,连正眼也没看过她一眼,今天这是第一次那么大胆的盯着秋月看,心中不由起了涟漪。
秋月见朱岷这么多天第一次在这么近的地方,就这么呆呆的盯着自己看,一时有些心慌意乱,心跳一阵阵加快,不由双颊现出两朵红云。
片刻之后,朱岷突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慌忙将双眼移开,放下手中画笔,抬头看了看秋月嗫嚅着说:
“这些天专心于画,不曾问姐姐尊姓大名。”
秋月让朱岷看的有些不自在,见朱岷这样问话,微微抬头看了朱岷一眼,回答说:
“我叫秋月,朱先生你是知道的啊?”
似乎怪他明知故问。
朱岷忽然明白过来,知道她误会了,摆摆手说:
“不,我是问你原来在家时叫什么,何时来到崔家?”
“我家姓刘,我原叫芳儿,”
秋月也领悟过来,歉意的笑笑说:
“我家在津西刘羊庄,我来崔家才两个多月。”
“原来你来此时间不长,”
朱岷看了看秋月,
“我到崔家来的时侯,你不过才来了不到一个月啊?”
“是的,我也是刚到崔家。”
“我看你似乎也懂绘画,在家时学过绘画吧?”
秋月微微点点头,
“是,也晓得一些,我家原也是绘制年画的画坊,只因一些缘故,我才来到崔家。”
听秋月这么说,更让朱岷对秋月的身世充满了好奇,
“原来你家也是开画坊的,怨不得你也学过绘画了,那你是因为什么卖身到这里当丫鬟的?”
听朱岷一再追问,秋月想起自家的不幸遭遇,不由悲从心来,一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朱岷赶紧递过一杯水来,安慰她说:“想必家中遇到难处,别难过,先喝口水,慢慢说。”
又轻轻将秋月按坐在椅子上。
终究都是年轻人,话易说得通,秋月久无诉苦处,如今遇到朱岷对自己如此关怀和体贴,终于哭出声来,弄得朱岷不知如何劝解,只得递过一条汗巾,连连的劝慰秋月:
“千万别哭,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一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秋月止住哭声,接过汗巾,擦了擦眼泪,长舒一口气,定一定神,才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经历讲给朱岷听。
原来这秋月是津西刘羊庄人,刘羊庄在杨柳青南五里,在御河边,村里大都姓刘,受杨柳青影响,刘羊庄也是家家善丹青,户户都做年画生意,但大多数都是为杨柳青的大画坊做加工,自己不出画样,不刻画板,村中只有一户能出画样和刻画板的就是秋月家。
秋月原名刘芳儿,父亲叫刘焕章,母刘王氏。
祖上是山东潍坊人士,因赶上灾荒,一家人辗转来到刘羊庄投奔老乡落下户来。
其年画手艺也来自祖传,原只是刻印些灶王、神马、门神之类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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