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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邓丽莎就转进走廊,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邓廉一听这话,软的行不通,言语间就颇有种撕破脸的味道了:“我已经退了一步,你还是不肯吗?那我就不得不严正警告你了,沈初云这辈子是回不到韩家去了,她娘家早就退出政界,如今不过是做做生意罢了,没了靠山以后还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你既然不愿意就婚姻问题向家里妥协,那么你也不要给我平添麻烦。”
已经将门锁上的邓丽莎,冲着门缝气愤地嚷道:“真不明白,不是说父母对于子女是毫无保留的爱吗?可为什么事实上,你们对于我却有如此多的要求呢?我想问问,一个自由的公民,为什么不能同时选择自由婚姻以及自由交友呢?”
邓廉转了两下门把手,发现上了锁,便后退一步气沉丹田。
于是,整个二楼走廊回荡着他的一句“自由总是相对的”
。
邓丽莎委屈得起了哭腔:“可是你把我的自由都堵死了,这是绝对的不自由!”
到底女儿是爸爸的心头肉,邓廉听她要哭,声势就弱下来一些:“你为什么一定要同时争取到这两件事呢?”
“那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反对?”
邓丽莎却是不依不饶的态度。
邓廉就笑了:“所以我让你二选一啊,这就是相对的自由。
你付出一些,我也退让一步,难道不公平吗?”
邓丽莎抬起手臂,重重抹了一把眼泪:“当然不,我深知你们老一派的计谋,让一步以彰显开明。
我一旦答应了其中一件事,不出几年你就会重提另一件,然后又要怪我,怎么年轻时如何如何地听家里话,越大反而越不懂事了。
抱歉,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不管争取什么都想要一步登天,没有迂回,也没有中间地带。”
邓廉先是气极了,怎样这个自小让他骄傲的女儿,越大越没规矩,说她一句倒有一车的话来驳。
可是再一细想,不过二十二的年纪,居然能把长辈的心思摸得这样透,倒不愧是他邓廉教出来的女儿,果然聪颖过人。
因就转怒为喜,笑笑地走开了。
其实这一切,邓太太早已听见了,开了卧室的门,叉着腰冲邓廉低声嗔道:“你呀,真是老了,做事情一点魄力都没有!
她学了这些诡辩的臭毛病,你居然还觉得有趣。
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替她急死了,你也不帮着点儿。”
邓廉笑笑地一摆手:“罢了罢了,才刚过二十呢,等两年也还是风华正茂,并不要紧的。
眼下多的是文明青年出国留洋,回国以后二十七八单着的也有不少,我邓家又不是养不起她。”
“哼,说的是呢。
你向她妥协,暂时不要求她嫁人,她却不肯跟你妥协,少跟沈初云胡混。
今天在公开场合跟记者叫板了,转眼不就让人家登报批了。
改明儿啊你就瞧好吧,事情多着呢!”
邓太太说完,眼睛一斜,转身按了电铃让佣人替她叫牌局。
留下邓廉一个人,望着两边房门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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