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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笨。”
一阵嘤咛得意的笑声,白马带着女骑士远去,而后十数名戎装打扮的卫士依次而去。
“我就要那匹马,阿兄你听见没?”
陈安过来,指着远去的女骑背影,“那女孩身下的白马。”
“放心,阿兄一定给你抢回来。”
陈平擦掉眼泪,扣掉鼻中的泥浆,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这小丫头,真是欠教育。”
扶了独轮车,重新推上路,陈平也没再想刚刚的事,能有卫士保护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即便人家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多岁的少女,但也拿她没办法。
至于陈安的白马,算了,还是等攒钱了给买头驴子实际些。
回时想着不能弄脏衣裳,这下算是全白费工夫,三人身上又落满了泥点,陈平因为挡在二牛与陈安身前,胸前的位置更是挂满了泥浆。
路上再无事,在离村百多米处,碰到了出来找寻的陈铁匠与陈孝义,顺路将推车还了村人,各自回了家。
进院,陈平还想着洗把脸,陈父的脸却是唬了起来。
“跟我进屋。”
陈平无奈,不知陈父为何会发火,抱着绢,跟了过去。
陈贞正在追着几只小鸭子满屋子跑,见到陈平立刻就停下来,张开双手要抱抱。
“小娘来,这个拿去吃。”
陈平掏出口袋里的橘子,三个,给了一个小娘捧着,余下两个放在桌上,“阿爷,这是来叔给的,你尝尝。”
“有什么好尝的?我又不是没吃过,不就是橘子吗?”
陈父道,“你不进学可以,怎么尽做那些末流之事?”
“阿爷具体说的是什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事生气,陈平觉得奇怪,为何这都过了几天阿爷才提起,先前在家时也没提啊。
“还能是什么?不就是那些火镰、还有那牙什么的。”
陈父道,“你不进学可以,但也不能以那些为生,那是贱业。”
陈平心中不以为然,想着阿爷你今晨用的还是我那牙刷,也没见你唬着脸,反而是颇为得意,持着牙刷在院口与村中李婶聊了一刻多钟。
那李婶是什么人?在村中可是出了名的多嘴人,哪一家有个什么消息,第二天包准李婶是第一个知道的,隔上几天,全村的人都会知晓。
阿爷为何会与李婶聊,还特意是持着牙刷,那些心思,陈平再清楚不过。
“可是正是阿爷你说的这些贱业让我们可以买上衣裳,买上吃食,可以生火做饭,可以有工具使用。”
陈平取下墙壁上的镰刀,“阿爷以为这镰刀是谁造的?是铁匠叔。
这碗筷是谁造的?是那些磁窑中的匠人造的。
这房子,又是谁夯实搭建的?还不是那些工匠?”
陈平在屋子中绕着圈,指着一样样的物件,一件件的说着。
“阿爷你以为如果是没有这些末业,我们又该如何?”
陈平站定,看向目瞪口呆的陈父。
陈孝义似乎还在品味陈平的话,一时没了反应。
哪里知道才一句话,儿子就说了这么一通。
到底是该说他没大没小,还是该直接揍上一顿?但是,这话听起来还真的是有那么一丝的道理。
“孩子同你说话,你倒是回声啊。”
刘氏剥着橘子,塞了一瓣送到小娘嘴边,回过头来,“我觉得孩子说的听有道理的,要真是没了工匠,那我们就连吃饭的锅也没有,这屋子也住不得。
没了商人,那他大伯家还如何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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