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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砚笑笑,端起药碗,往摆着的盆栽里全倒了进入,轻声道:“没病,不用喝完。”
乔玉这时候倒聪明了,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结结巴巴道:“殿下又骗我,竟然还骗了这么久,太太太坏了,我那么担心,坏人,混蛋!”
他生着闷气,连景砚去摸自己的手都要挥开,像只团成一团,满身尖刺的刺猬,非常生气了。
景砚便将他整个人都揽进怀里哄他,再硬的尖刺都软了,不过过了一会,乔玉就软了下来,很大度道:“算啦,看在阿慈没有生病的份上,这比什么都好,就原谅你了。”
在他心里,没什么比景砚更重要的了,所有其余的一切都不在意,不值得生气。
景砚都明白。
他从袖口里拿出一朵花,繁复重叠的花瓣,开的有碗口大小,颜色就像是黄昏时天边燃烧的云,动人极了。
乔玉喜欢漂亮的东西,没见过这花,想要接过来却被景砚避开了,不太开心地问道:“这是什么花,可真好看。”
景砚唔了一声,“这是山凝花,开在夏末,前后花期只有三天。”
乔玉更喜欢了,“这么珍贵吗?”
景砚轻轻一笑,抚了抚乔玉的鬓角,“不算得珍贵,你从前在陇南,大约没见过这种花,京城这边到了夏末,漫山遍野都是。”
他这话半真半假,山凝花的确开得多,却都是野生单瓣,颜色极浅,景砚手里拿的这朵,却是要培育多年才能开出来的,价值千金。
因为北方这边在夏末有一个节日,叫做兰河节,年轻适龄的男女都会到河边放花灯,手上拿着一朵山凝花,遇上了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心上人,就把这朵山凝送给那人,若是对方也有情意,便会将花簪到头发上。
这节日不拘男女,都能表白心意,所以重瓣山凝的价格越炒越高。
而今日正是兰河节,此时正是放花灯的时候。
景砚没告诉他兰河节的事,将那朵盛放的重瓣山凝花簪到了乔玉的鬓角,不许他避开,骗道:“你不知道,现在外头的少年公子都时兴簪花为美,我看到这花,与你很合适,才摘回来的。”
乔玉是世家子弟,从小便很有些风流,闻言害羞地摸了摸鬓角的山凝花,“真的吗?我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模样,那我簪花好看吗?”
景砚深深阖了一眼,压下心底的冲动。
乔玉唇红齿白,眉眼秀致,下巴尖尖,是个天生的美人,此时鸦黑的鬓角坠着一朵鲜艳浓烈的山凝,映衬得皮肤越白,整个人都仿佛发着光。
他哑声道:“自然是,好看极了。”
乔玉笑红了脸,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却忽然摘了下来,往景砚的耳鬓簪了过去。
他拍了拍手,似乎很满意,左看右看,“殿下戴也好看极了,宫里在没有人比殿下生的更好。”
景砚的呼吸一窒,几乎要将那句话脱口而出。
那句,那句——“我心悦于你。”
没有忽然,只有从来。
景砚只有乔玉,过往今朝,从来只有乔玉这束光,他们年幼相伴,共同长大,又轻而易举地爱上了他。
他的人生中再容不下除了乔玉的任何一人,
只是从前还不明白,后来他在那场病中,在乔玉睡在自己身边,被燃烧的欲望烧得明白了。
却还不到时候。
现在太乱了,景砚还有太多的事要做,无法很好得让乔玉接受,安心下来,他的小玉还不明白。
景砚对着乔玉笑了笑,将那朵花戴的更牢实了些,道:“我收下小玉的山凝了,就不能后悔了。”
乔玉歪着脑袋,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以后会明白的。
景砚最终还是没将那句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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