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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眉兰面色转冷,拿起大氅细看,见衣角处绣了一个疑似家族徽记的金色图样:一只矫翼之虎。
搁到灯下一照,绣线在烛火下金光烨熠,泥尘难掩其色,看来不似凡品。
她皱起眉:“这徽记是哪家的?”
沈学嵘摇头示意不知。
看这上乘的绣线与绣工,非高门贵族不能出,而“虎”
又多半意指将门。
但以两人这等身份,以及历经两朝的广博见闻,却竟都不认得这个徽记。
这就奇了。
沈学嵘说:“等殷殷醒来,问问她就是。”
赵眉兰点点头,叠拢大氅时却觉指下触感有异,氅衣内侧似乎缝了个暗层。
她往里一摸,从暗层中取出一块绢帕,展开一瞧,不由大惊失色。
*
沈令蓁做了一宿的浑梦,晨光熹微之际醒转过来,头昏脑涨得险些不知身在何方。
昨日她与阿爹到桃花谷不久,薛家的仆役悄悄递话给她的贴身婢女,说薛玠有要事与她相商,约她私下一见。
她与这个姑表哥向来亲近,便依言支开阿爹与随从,只留了一名婢女在身边,前去赴约了。
到了谷中偏僻一角,才知他是为她婚事而来,说有一计策可拖延她的婚期,只要她点头,他即刻开始计划。
沈令蓁虽不喜这桩婚事,却害怕触怒圣上,牵累两边家族,当场回绝了薛玠,也因此与他不欢而散。
薛玠一气之下独自奔马离去。
她则在返程中遭遇一伙贼人,被掳上了马车。
想到这里,沈令蓁被一声“四姑娘”
唤回了神志。
连同二房一起算行第,她在沈家这一辈的姑娘当中年纪排第四。
侍候在旁的婢女见她醒了,立刻叫人去请长公主,又斟了盏水,喂她慢慢喝下。
沈令蓁刚解了渴,就见母亲来了:“阿娘……”
赵眉兰快走几步,到榻前坐下,拍了拍她的肩:“我的好殷殷,没事了。”
安抚了女儿几句,她问,“殷殷,昨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出行随从数众,怎会出这样的岔子?”
沈令蓁方才还是泪涔涔的委屈模样,一听这话,目光连连闪烁:“是我一时贪玩,走远了……”
“殷殷!”
沈令蓁被呵斥得肩膀一颤,这才将与薛玠有关的经过如实交代了一遍。
赵眉兰暗叹一口气:“那你后来又是如何脱身的?”
提到这个,沈令蓁蓦然抬首:“阿娘,我的救命恩公呢?”
“什么救命恩公?”
“那名与我一道在山洞中的,身披甲衣,头戴兜鍪的男子。”
当时那掳她的马车驱得飞快,她嘴里被塞了棉布,呼天不灵,叫地不应,压根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天南地北之处。
幸而有一位过路好心人拔刀相助,拼了性命与贼人恶战一场,这才叫她得以脱身。
但赵眉兰却说:“禁军只在山洞里寻到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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