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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以前,大布衫子曾是此地花子房二掌柜,十分熟悉城内情况,今天亲自探路摸底,无疑是把握加把握。
此次行动关系到全绺人马存亡,如果失败可能全绺灭亡。
三江地区数绺胡子对亮子里馋涎欲滴,没人敢轻举妄动,倘此行动成功,可使绺子声名大震。
攻城显示威风之外,次要的是解决越冬御寒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天气逼出来的一次冒险行动。
还有一个目的,替小顶子报仇,目标是警察局长陶奎元。
醉仙居酒馆只剩下天南星和大布衫子,横行子(姓谢)带两名胡子去陶府探路,约定三个时辰后在此聚齐。
他俩一边浅斟慢饮,一边窥视街上动静。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老一少卖唱的。
满脸皱纹的老者拉胡琴,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唱《摔镜架》(《摔镜架》:见王兆一、王肯著《二人转史论》,时代文艺出版社。
)——
王二姐眼泪汪汪,
拔下金簪画粉墙。
二哥走一天我画一道,
二哥走两天我画一双。
不知二哥走了多少日,
横三竖四我画满墙。
要不是爹妈管得紧,
我一画画到苏州大街上。
“大哥,菜凉啦。”
大布衫子见大柜凝神朝外望,半天未夹一口菜,提醒道。
公众场合黑话不能随便说,黑话容易暴露身份。
“噢。”
天南星转回身,喝了两盅酒,心仍然在那卖唱的一老一少身上,酒喝得很闷屈。
突然,窗外一阵纷乱,歌声戛然而止。
几个斜挎短枪,穿戴阔气,神态蛮横的人围住卖唱的,领头的中年汉子梳着锃亮的大背头,脑门油光奶亮。
他用二拇指托起小女孩的下巴颏,仔细端详,满意地说:“小丫头蛋子挺俊,太君肯定喜欢这青茄包嫩豆角呀,带走!”
二
“行行好吧,大爷。”
老者拉住那个中年人的衣襟哀求道,“妮儿她爹来关东修铁路,好多年没回家,去年一场大水淹了庄,一家九口人只剩我们爷俩儿。
一路卖唱、讨饭出关来找她爹,东满、南满、北满……找遍了满洲,没见……”
“滚!”
领头的汉子狠踹一脚,老人捂住胸口倒地,那枯枝一样的双手举向苍天,只挣扎一下就再也没举起来,压在身下的胡琴弦断了一根,响起最后一声永叹,悲哀地休止了。
“爷,爷爷!”
小女孩哭天抢地地呼唤,被几个凶汉拖拽架走。
“欺负人嘛!”
天南星手伸腰间,无疑是中年汉子那一脚得罪了他,胡子大柜容不得以强欺弱,嘟囔道,“是你爹做(读zuò音)的和爷爷比试比试!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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