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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有四种解法在古月安的心底浮现,然后他选择了最困难,也是最凶险的那种。
一直等到拓跋燕之的大剑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尺,他才终于拔刀。
拔刀的瞬间,他整个人扭转了身形,双手握刀,居然是用刀身擦着大剑的剑身一路向前,他是要斩拓跋燕之的手腕!
这一招变招之凶险狠辣,直看得人头皮发麻。
观战席上,那之前思春的富家小姐,在最开始的时候,都已经捂住了眼睛不想去看古月安被一剑穿心的可怕场景,等到古月安最后乍然变招,那大剑的剑锋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的时候,她又是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连连娇喘道:“真是吓死个人,这冤家,这冤家……”
言语之间,居然是真的好像芳心暗许了一样。
而另一边那个要和人赌一对孪生姐妹的公子哥也是面色不好看,他是懂武的,知道古月安这一招到底有多厉害,但嘴上还是强硬:“这小子一上来就是这样的险招,已经是立于必败之地了,他后面绝对不可能是拓跋燕之的对手……”
可是,到底是一招行险,取得了巨大优势。
古月安这一刀斩出,拓跋燕之不得不退,否则还没等他的大剑朝着剑下的古月安斩去,他的手腕就要被古月安斩中。
这一退之下,就完全落入了古月安的圈套之中。
古月安一刀斩出,整个人马不停蹄,回身又是一刀。
此时他用的也不是烈火焚琴里的哪一招了,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习练,这套刀法他早就烂熟于胸,再加上最近不断的实战经验,让他已经有些收发于心,出刀之间,更多的已经不拘泥于形,而是藏刀意于神了。
这一刀斩腕,回身之间又是一刀势如风火的斩出,就完全得了烈火焚琴那种环环相扣,一刀更比一刀烈的精髓。
拓跋燕之只能再退,同时竖剑去挡,他此时心里也是有些惊疑不定,之前他因为有过客栈前的一战,对这个小二一直很不上心,觉得哪怕这家伙就算是真的隐藏了实力,也不会真的厉害到哪里去,他能一路杀上来,只能说是他的对手都太弱了。
但真的一动手,他就有点吃不住了,古月安这第一招,就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那种剑到身前一尺才出招的镇静和决绝,真的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完全是搏命的打法了。
所以他被逼退了两步,但这第三步,却是绝绝对对的不能再退了,他的狂沙剑诀,和古月安的烈火焚琴是一种一种类型的武功,讲究的都是气势,一旦气势起来,就是所向无敌,但只要被断了一下节奏,就会彻底陷入被动,完全找不到机会了。
拓跋燕之现在就站在悬崖上,再退一步,他就会掉进深渊万劫不复。
站在悬崖上。
一想到面前这个小二前两天还被他的一道剑气震得差点吐血,现在却是两刀就逼得他有了站在悬崖上的感觉,他就觉得很荒谬,和愤怒。
但他到底也是世家子弟,从小受过的教诲无数,临敌经验也不少,尽管心中愤怒,却也冷静了下来,同时已经不再小觑面前这个小二,十分认真了起来。
不能再退。
他竖剑而下,使出了一招狂沙剑诀里的守招,风中独立。
下一刻,古月安的刀来了,一刀斩在了拓跋燕之的大剑的剑身之上,与刀一起来的,还有古月安回身一刀所蓄的力量,以及古月安已经小成的澎湃内力。
感受着从剑身上汹涌而来的内力,拓跋燕之不惊反喜,他已经认可了古月安在招式上的强悍,但却固执地觉得在内力修为上,他始终是胜了古月安一筹的,毕竟在不到弱冠之龄内力就到达了后天小圆满的境界,在同辈里也算是鹤立鸡群了,他不信古月安也已经到达了这个水平。
于是他相当自信地闷哼了一声,手腕一抖,内力随着大剑的剑身反震而出。
“嗡——”
的一声,刀剑在接触的一刹那间就立刻分了开来。
古月安和拓跋燕之各自后退了两步,古月安势如风火的攻势总算是被挡了下来。
但拓跋燕之却已然是汗湿脊背,因为在刚刚的一刹那的交手间,他发现古月安的内力也是丝毫不逊色于他,要是他刚刚没有停下来强硬地接他这一刀,就任凭古月安那么打下去,可能十招之内,他就得撤剑认输。
他不禁暗呼危险,可同时心口一阵发闷,他原本就因为之前被人偷袭受了一点内伤,刚刚的交手里他强接古月安的刀,又是吃了一点亏,现在内伤有些加剧了。
古月安退后了两步,也没有急着再进,虽然进攻节奏被打断了,但他在刚刚的交锋里是占了便宜的,他能够看出拓跋燕之已经受了内伤,而他自己靠着刚刚退的那两步已经把劲力卸了个干净。
不过他也是暗叹拓跋燕之不愧是年轻一辈里的高手,此人人品固然差劲,武功,决断却是不弱,在骤然失了先机的情况下,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把古月安的节奏给打断,不给古月安一举击垮他的机会。
“拓跋少主那日在长街上好生威风煞气。”
古月安持刀保持着自己的气息稳定,一边笑着对拓跋燕之说道,“怎么今日好像剑上没了力道?莫不是昨晚怕的没睡好觉?”
古月安此言,就是要激怒拓跋燕之和自己再战,他可不想给拓跋燕之喘息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他打的是速战速决,尽可能在拓跋燕之还没来得及召唤出武灵前,就将他一举击败的主意。
虽然这种可能性并不算太大,但经过古月安多日推演,在单对单里快速击败拓跋燕之,他起码有三四成把握。
而以拓跋燕之此人的暴躁易怒,古月安那么说话,他有八成把握会上当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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