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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恶心的感觉持续到我推开那间办公室的门,然后我看到了姑子因不着粉黛而蜡黄的面部有高傲的笑容,那是她一贯志在必得掌握全局的笑容。
我全程保持微笑,听那位神经内科的老专家给我讲述症状和疾病还有心理误区的关系,他从一开始的结结巴巴到后来的语速飞快,我感觉他的情绪正被我漫不经心的微笑扰乱,他急于说服我相信我所有的症状都是精神问题导致的,和重症肌无力这个疾病毫无关系。
我微笑着点头,看似迎合他的心理需要,但直觉告诉我,我的举动让他感受到他正在用某种方式伤害我。
房间里所有人的脸部肌肉都开始轻微颤抖,那是一种失控下扭曲的抽动,我看到姑子不再笑得出来,她的面部变成了阴暗的灰色。
我的妆画得够好,相信此刻在胭脂的作用下我的面色依然白里透红,我的唇釉鲜艳美丽,勾勒出上翘的唇角让他们摸不透我的情绪,这让他们感到挫败。
我该怎样满足他们,才能不至于让他们如此灰头土脸呢?我暗暗想,是不是我应该痛哭流涕地说:“是的,你们说的都对,我就是精神出了问题,那些症状都是我想出来的,连晕倒都是我装的。
我不该如此,我明天,不,我马上就打起精神来,我必须保持坚强的生活状态。”
这是他们需要的吗?或许是吧,可是我怎样生活关这位神经内科老专家什么事?关姑子什么事?我的生活状态只和老木有关,我知道我让他失望了,他急于扭转这种失望,不惜借他人之手,不对,是借他人甚至是某个所谓权威人士之嘴来给他帮忙。
老木并不想看到我的痛苦,他只想用最快的方法让他自己摆脱失望的困境,他的软弱让我感到深深的厌恶。
“是的,你一直厌恶他的软弱,他根本扛不住事儿,你都没说选择手术他就认定你要做手术,他自己害怕面对麻烦却偏对你大嚷大叫。”
后来谢小米帮我刨析老木。
我告诉谢小米:“其实我想过手术,我想看他能不能面对我的痛苦。”
谢小米大笑:“他会吓病的,就像你作阑尾炎手术那次,他直接在你手术前一天发高烧。”
我说:“那是不是说明他在乎我呢?最后他还是熬过来了,是他陪在我身边并没有假手他人。”
谢小米撇嘴,“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程度是他的软弱造成的,他的软弱是因为没有脱离原生家庭造成的,说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们身边太多这种巨婴,中国重男轻女的封建陋习造就了一批这样软蛋。”
见谢小米越来越义愤填膺我急忙劝阻,“好了好了,你别又开始想你那些童年的破事情。”
谢小米说:“好,不说我的事情,你说说他姐算怎么个事情?把你叫到个神经内科教授那里,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把你教训了一顿,终极目的就是告诉你你是个精神病?她觉得你是精神病就该找精神科医生给你看病,找个神内的算什么狗屁?”
我哀叹,“唉~算了,这个女人是不讨喜,但她确实很想为我们做点事情。
这或许正是她表达爱的方式,只是这种方式太霸道太多私欲,所以就不美了,甚至变成了伤害。
我们平时很少见面,这次要不是老木去求她估计她不会出面搞这一出。”
谢小米愤怒,“老木就是个煞笔,他搞不定就回去求他妈,他妈就搬来他姐这个救兵,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和他之间的问题,搞来搞去关系越来越紧张,生出一堆嫌隙。”
“我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我突然问谢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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