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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凛掖了掖被角。
“你不睡?”
楚谣见他没有脱衣打的打算,“伤还没全好。”
“我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你先睡吧。”
楚谣知道他说的公务通常是想案子、算计人,案台后藤椅上,一想就是大半宿。
站着,坐着,半躺着都可以,唯独躺床上不行。
“你不能改改么?反正只用动脑子,躺着不是更舒服。”
楚谣看向他的腹部。
“就是太舒服了,才想不出来。”
寇凛笑了笑,起身从金钩上解开纱幔,“何况有你在身边躺着,我只顾着想你了,哪还有空想旁的杂事儿。
我可没有爹那样明智的脑子,很容易沉迷女色的。”
楚谣没心情和他贫嘴,闭上眼睛睡觉,由着他去。
寇凛刚走去案台后坐下,夹杂着风雨声,听见外头有脚步声。
眼尾一沉,他开门出去,将楚箫给堵在门口。
楚箫才将手里的伞阖上,转身见他门神一样,吓了一跳:“大人,我妹妹睡了吗?”
“睡了。”
寇凛睨着他,“怎么,在你爹那里没争吵够?”
“我来找妹妹道歉的。”
楚箫明天一早要随他父亲回芽里堡,而楚谣稍后直接跟着寇凛从麻风岛走海路回京,兄妹俩得半年见不到,自他们出生之日起,从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怕明早顾不上,特意过来和她道歉。
寇凛不屑的轻笑:“放心,谣谣没这么小气。”
楚箫怵他,声音低了不少:“我知道,但我还是得与她和解了才能安心,我那会儿心里也难受,有点口不择言了。”
寇凛勾唇笑道:“楚箫,你这人吧,还真是有些奇怪。
说你蠢吧,可在有些事情上,你通透的很,且还极有见解。
但若说你通透吧,啧啧……”
楚箫垂头听着他训话,平时他没做错任何事儿,都还被他欺负,今儿自己“欺负”
了妹妹,肯定要被扒掉一层皮了。
“你莫要摆出这幅委屈的样子,一边是爹,一边是金爷,我哪里敢欺负你?”
寇凛抱着手臂站着廊下,听着雨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我不过是好奇,你为你母亲抱不平时,腰板挺的真是直,可在对‘女人’的态度上,你还不如你爹。”
这话楚箫不爱听:“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虞清根本就不想嫁人,你心里莫非一点也不清楚?”
“那是她想为虞总兵分忧,想平乱荡寇,但爹稍后会开海禁,更会给虞总兵绝对控制沿海的权利……”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寇凛看着他冷冷笑了一声,“即使不必打仗,她也喜爱带兵。
凭她这些年在尸山血海里练就的一身本事,你真认为她甘愿脱去戎装,去做一个后宅妇人?平素即使心中有苦,她总能洒脱一笑,近来你可曾见她露过多少笑容?”
楚箫的神情慢慢呆滞。
“在一定程度上,虞清和你母亲一样,都是被迫的。
爹当年是毫不知情,完全被蒙在鼓里。
可你呢,明知她的心思,却不站出来反对楚虞两家的联姻,我真是好奇,你哪里来的底气数落你妹妹,替你母亲抱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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