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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奕空似乎对这期待有点心烦,“你该不会把希望全放我身上了吧?再怎么说,当时我俩也就只见了一面。”
宁永学对她摇摇手指。
“不,不对,你把我一刀割喉了,这理由还不够吗?连敲门人杀我都用了好长时间。”
她看着他,久得莫名其妙。
她的黑眼睛平静而清冷,好像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惊讶一样。
结果她却忽然把头一偏,拧起眉毛,把水杯也拍在床头上:“要是知道杀了你会受这样的折磨,我宁可从窗户跳下去。”
“是吗?”
宁永学一脸微笑,“那现在我们俩就可以跳了,你可以决定你先跳,还是我先跳,或者怎么跳,或者在说了什么话之后才跳。”
“你以为这里是快撞上冰山的游轮吗?”
“总之我没有想法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嘛......”
曲奕空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颈环,“我是有个想法,不过不怎么确定......”
听到这话,宁永学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在听。”
他说,“既然你有,你就在心里打个腹稿,然后跟我一起从窗户跳出去,等到了外面再说。”
“她居然在听嘛?算了,也不出奇。
但是‘等到了外面再说’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想说在天上?”
“是在天上。”
“你的想法总是很夸张啊,或者说自由得过头了。”
“胶带贴伤口更夸张点。”
“一点也不夸张,只是为童年时代的幻想付出行动而已。”
“所以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曲奕空伸出左手,“拉我一把,我右边身子都残废了,单腿跳不出去。”
宁永学和她对视半响,稍作弯腰,伸手拉她起来,扶她来到租屋的窗户边上。
......
目视自己往天空升起的感觉很古怪,不过若把下方逐渐缩小的建筑和街道忽视,他俩也只是漂浮在虚空中而已。
暴风雪凛冽无比,外面也冷得过分,为了不被半途吹跑,他紧紧拽着这家伙的手,把半残废的练功服少女一遍又一遍拉回身边。
淤积的云层如同灰色巨石,在公寓租屋里看着很低,实际上比想象中高得多,亦或,只是他俩上升的速度被暴风给降低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对话,宁永学目视云层越来越近,直至它淹没了周遭一切景象,仿佛一片黑暗的大海将人吞下。
很快,暴风雪的声音就消失了,附近寂然无声,像是来到了林地中一样。
也许云层本身就是某种诡异的异境,——永无止境的坠落,直到人们冻死,或是饥饿而死。
这么一想,在这座恐怖的公寓里,跳楼兴许才是最平静的死法。
“我们这是要落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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