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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之双足踩踏在我族人的鲜血上,愤怒油然而生。
这就是我所出生的地方,我心心念念想要回归的世界。
所有对我的诅咒,怨恨,愤怒浇灌在并不相识的人身上。
我错了吗?
我便这样问自己。
是我不应该出生,还是我不应该出来?亦或者是我要让他们正视我的存在?
即便是现在,回忆起那时的我,我依然能够对那种迷茫与委屈有所体会,好似从来也不曾消散过,好似从来也不曾忘记过。
我懵懂得盘桓在战场之上,遍地尸骸,原本就阴暗的修罗国度更多了凄凉与颓废。
那一战,修罗国度终究是保住了,修罗王动用了半生修为,将整个修罗国度笼罩在内,护住一方世界。
但,他却因此伤重,卧病多年。
也不知,也不曾计算,我走过多少具尸体,我才听得熟悉的哭声。
“是兄长!”
这一声哭,将我从麻木中唤醒,如醍醐灌顶。
我终究还是有一个我认识的人的,我终究还是有一个在乎我的人的。
我朝着哭声飞奔而去,才发觉,哭声的源头便是那座我日夜想要脱离的牢笼。
彼时的兄长还是个半大的小子,个子也不高,瘦瘦小小。
他在牢笼周围盘桓,从那口子里进去又出来,好似丢失了最心爱的玩偶,哭的撕心裂肺。
我站在百步之外,没有走上去。
我也不知我为何会这样,但我就那么看着,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涕泗横流,看着他茫然地围着笼子走。
那时候我便想,兄长当真是在寻我吗?
地脉地震动让牢笼摇摇欲坠,牢笼之下是万丈深渊,是绝地。
我眼看着牢笼崩塌,巨大的玄铁成块成块地往下砸。
兄长突然停了哭声,立在原地,仰着头。
他的头上有一块比他人还大出数倍的玄铁正在跌落,强压下来的劲风吹得他小脸紧绷,眼睛都睁不开。
“小——妹——”
这是他最后喊出的两个字,比一个世界的毁灭还要响亮。
我只觉得心中一颤,愤然出手,巨大的能量自我手中爆发,将那玄铁顶住,又狠狠的抛下深渊,回声在很久之后才传上来。
我飞奔去接住摇摇欲坠的他。
他躺在我怀里,努力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翘起,然后,陷入昏迷。
我低头看着他,伸手将他泪痕揩去。
“这世界唯有你一人对我好,那我便只护你一人。”
我将他背起,我也不知,比他还瘦小的我,怎背得起一个昏迷的他?但我却格外小心,仿佛背着我的全世界。
便是那时,我去了药园,寻了药师苍术。
也算是兄长自救,他从前怕我无聊,便总会那些书籍来与我,若是他有闲,便会与我说起外界的奇人异事,药师苍术便是其中一个。
也索性,药园并不远,路线很简单,一路向北,见到有榕树,药园便在榕树下的山谷里。
我一头撞进园子,便将药师的灵药踩了大半,原本打盹儿的药师便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又喊又叫,气呼呼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他脾气不错,见我背着个病人,甚也没有说,便将兄长接了过去,并自报家门:“老夫便是药师,七皇子还有救,你跟上。”
我并不怀疑他怎会知道兄长的身份,当然了,兄长也并不像我一样被关在牢笼内,外面的人认识他也是该然。
药师的屋子很简单,简单的茅屋,外头一个灶台,烹饪着什么东西十分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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