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旧识

…有动物的天生本能，对于腐烂的食物，不会吃……没有廉耻感，会当着人的面大小便……很能忍受饥饿，十天半个月，饿不死。恢复能力很强……”

    李艺君看着王凯这些天记录下来的东西，道，“就像是一只很凶悍的野兽。”

    “是啊。”王凯道，“可惜，我们没有相关专家，不然，可以通过发电机带动仪器，来看看这些疯子的脑子里有什么变化。”说罢，又遗憾道，“你就是个护士，可惜了。要是个什么医学专家，就更好了。”

    李艺君耷拉着眼皮，道，“小说看多了，年纪轻轻的专家？可能吗？”

    “唔，你这话说的，我就认识几个高端专家，很年轻——至少现在看起来很年轻。”王凯笑了笑，又道，“昨天，天上又掉下来传单了，说是不久前十二区跟很多疯子打了一仗，赢得很漂亮。”

    “那就好啊。”

    “好吗？”王凯苦笑摇头，“透过现象看本质。第一，十二区周围，一定有很多疯子！不然何至于用‘打了一仗’这种描述？第二，简单描述中，只说了疯子被杀了多少，却并没有交代普通人或是异种死了多少。”

    耳畔，传来疯子的怪叫声。

    王凯眉宇间尽是惆怅，他缓缓说道，“人类现在立足不稳，应该不会主动去找疯子的麻烦。就像远古社会的时候，面对凶猛的野兽，我们的祖先，第一时间做的，应该是自保，应该是逃离之类，而不会是主动出击。我不是在质疑我们祖先的勇气，而是……一种常理推断。所以呢，我们有理由怀疑，十二区之所以跟疯子开战，很可能是疯子首先发动的攻击。”

    李艺君看着王凯，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回去呢？守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不好吗？”

    王凯没有回答李艺君的问题，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个陈沫，应该是拥有同样的能力的。所以，疯子能伤害到陈沫的可能性很小。而如果自己去了十二区，作为可能所剩无几的男人之一，自己很可能会成为陈沫的麻烦，甚至可能会连累她。

    沉默许久，王凯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两人几乎同时走向阳台。

    远远看去，一人匆匆疾奔，看她的速度，明显是个异种。只是，她的一条胳膊没了，肩膀处血淋淋的，看起来十分狼狈慌乱。她的身后，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紧追不舍。

    王凯眉头深锁，道，“救人！”

    李艺君答应一声，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冲着那受伤的女人喊道，“这里！”

    那受伤的女人微微一怔，也顾不得细想，直接转身跑来。与此同时，王凯和李艺君同时从楼上跃下，前去接应。

    李艺君扶住那受伤的女人，看一眼奔来的疯子，问王凯，“怎么样？”

    “试试看。”说着，王凯直接迎了上去。

    那疯子看到王凯，急忙停下了脚步，转身要跑。王凯却一把抓住了疯子的肩膀，之后猛地往后一扒，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照着疯子的鼻梁狠狠砸下来。

    那疯子惨叫一声，竟是软倒在地。

    李艺君脸上浮现笑意，“厉害。”

    受伤的女人有些错愕的看着王凯，王凯很享受这种被人“敬仰”的感觉，哈哈一笑，抓起那疯子的手腕，拖着她往回走。看一眼受伤女人的肩膀，道，“包扎一下吧。”

    李艺君答应着，带着那女人往回走。

    那女人也没有动，只是盯着王凯，失声道，“王凯？！”

    王凯一愣，再看那女人，凝眉道，“你是？”

    女人脸上的笑容展开，“我以前，在西北总社，一个安保，咱们……还睡过呢。”

    实在是有些尴尬。

    王凯睡过的女人太多了，他实在是记不清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了。不过仔细看看，倒是觉得有些面熟。

    回到住处，王凯把疯子关起来，回来的时候，看到李艺君已经给那女人包扎了伤口，这才问道，“你怎么没有跟着社长啊？”

    女人苦笑，“社长的‘事业’是越做越大，事情也越来越多，规矩越来越大，我觉得烦，就离开了。唉，倒是有些后悔了，要是老实待在西北……至少不会变成残疾了。”看一眼自己却掉一臂的右肩，女人脸上浮现一丝痛苦。又看看王凯，道，“听李妹妹说，你把这些疯子关起来，是为了做研究？”

    “嗐，什么研究，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专家，就是想多了解一下而已。”王凯道，“至少，能了解疯子的本事，以后遇到了，也好应对。”

    女人笑了一声，道，“你的想法，跟我一个朋友，不谋而合啊。”

    “哦？”

    “我那朋友，你也是认识……至少是见过的。”女人道，“她以前，给吕医生打下手，能力比不上吕医生，但名师出高徒，本事也不算小。”

    王凯看着那女人，眼睛里充斥着笑意，“看来，你知道你那个朋友在哪。”

    “岂止是知道，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女人道，“我劝她去十二区找社长，她不想走。”说着，女人的眼神黯淡下来。“她的一个好朋友，已经有了发疯的征兆，她不忍心丢下朋友。”

    “离得远吗？”

    “有百十里路。”

    王凯看了看李艺君，道，“嗯，再说吧，你受伤了，先休息下。我去给你拿点儿吃的。”说罢，转身出门。

    李艺君道，“忘了跟他说，还得拿点儿消炎药。”说着，起身离开。

    存放食物的仓库门口，李艺君跟王凯肩并肩走着。一直来到仓库门口，李艺君打开仓库大门，两人走进去。

    “要去把那个专家找来吗？”李艺君翻找着药品，问王凯。

    “能找来最好。”王凯咂舌道，“以后，环境应该会越来越恶劣。人多一点，虽然会消耗很多物资，但也相对会安全很多。毕竟，我们要面对的，未必只有疯子，也有可能是别的异种。像上次那样的大部队，我们俩，是不可能应付得了的。更何况，她的朋友，是个专家，将来很可能会有大用。另外，那专家的朋友，有发疯的迹象……”

    李艺君看着王凯，似笑非笑，“你想试验一下自己能不能让她不发疯吗？”

    王凯有些尴尬的苦笑，“看看再说吧，其实我真的觉得你的猜测很无稽。”

    李艺君笑起来，拿着药品离开。王凯也拿了些食物，离开仓库。

    安顿好了那残疾女人，王凯又来到关押的第一个疯子的“牢房”前，透过栅栏看过去，王凯注意到，疯子最近这些天，似乎变得没有之前暴躁了。整个人都安静了许多，不像那个2号疯子一样，一天到晚没完没了的鬼叫。

    李艺君走过来，看一眼那疯子，道，“关久了，兽性会退化吗？”

    “不清楚。”王凯叹气道，“我在想，如果……如果很久之后，这些疯子，会慢慢恢复正常……那我们杀掉的那些疯子……呵……”

    “咦？”李艺君没有在意王凯的感慨，而是盯着那疯子，眉头紧蹙。“你看！”

    “什么？”

    “你看她的肚子，是不是大了点儿？”

    “有吗？还能怀孕啊？”王凯开玩笑道。

    李艺君眼神古怪的看了看王凯，道，“不好说。”

    王凯一愣，尴尬极了。“不可能，我没碰过她！”说罢，又看着那疯子微微隆起的小腹，道，“也许就是单纯的时间长没有‘锻炼’，发福了而已！”

    “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