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陆离山中无日月

    原来是水龙兽王推开泱泱，对上了灰锦。

    此刻灰锦正右手成拳，指缝里夹着数十根暗蓝色的长针，一看就非善类。原本水龙兽王被白桑困住，想再次锁起来的。

    那时泱泱被带走，端木南知道了她和泱泱定了契约后。赶忙放了它。也还好它及时赶到，替泱泱挨了一根毒针。水龙兽王这次主动发出攻击，冲向灰锦。灰锦左右闪躲，十分灵活。

    环境所限，水龙兽王体型硕大，陆地上又行动不便。根本追不到灰锦，灰锦上下飞跃用毒针攻击水龙兽王。片刻后，水龙兽王身形明显减缓下来。

    嗓音沙哑低吼道：

    “主人，快逃。”

    泱泱不忍。

    “你走了我才好脱身！”

    泱泱闻言再不犹豫。转头就跑，灰锦欲追，却被水龙兽王奋起拦住。

    灰锦看着跑进重重迷雾的泱泱，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会。看了看水龙兽王，又撒出一把毒针。水龙兽王再也扛不住，倒地不起。化作小小半透明的水龙兽王。身上黑紫交替弥漫。

    灰锦轻轻一笑，收起水龙兽王，又深深看了一眼迷雾方向，皱了皱眉，转身离开。

    泱泱一头闯进这迷雾，不知跑了多久，又累又渴，十分狼狈。此刻，泱泱着实累狠了，也顾不上娘亲平时教的规矩，一屁股做到地上微微喘息着。

    尚未调匀气息，又发觉四周有些闪亮的物是慢慢往她这边来。个头不大，却是一对一对的，缓缓向着这边来。有些像是……眼睛。

    泱泱顿时心生恐惧，准备再跑，这时四周围过来的东西已经走到近前。泱泱这次看清了，是一头头白色灵鹿，头上有四角，前两角小巧，后两角高耸，如树枝一般，角的枝丫间还有粉色的小花。奇异，美丽。

    此刻，灵鹿对她充满敌意，慢慢的把圈子越围越小，突然一只灵鹿率先扑了过来，泱泱往后一倒，那灵鹿的气息都能喷到脸上了。

    就在这时，刚刚倒地时泱泱脖子上挂着的半块玉诀闪烁一下。那灵鹿见了，后退一步，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又连连后退，其他灵鹿也看清了那玉诀，纷纷倒退。

    泱泱看了看玉诀，莹白无一丝杂质。此刻正一阵一阵的闪着荧光。正是谢离给她的那块鱼形玉诀。

    周围还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泱泱起身继续前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灰衣人会追来，也不知这前边会有何危险。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知又走了多久，四周还是一片白雾，泱泱实在渴极饿极也累极了。

    往前一倒，昏睡过去。又有灵鹿围过来，原来这些灵鹿一直远远的跟着泱泱。此时，来了一只更大的灵鹿。全身都是银白色，无一丝杂质，只有高耸的角上开着粉红的花，花朵发出莹莹的光。显见是这些灵鹿的头领。

    鹿王低下头，嗅着泱泱身上，见到那鱼形玉诀，还是忍不住后退几步，显然也是怕极了。灵鹿再次上前，围着泱泱踱步几圈。

    似乎是观察许久，慢慢走近，用鹿角把泱泱挑起，放到自己背上，小跑而去。

    谢昊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一个四周是琉璃的密闭空间里，外面的光看起来很模糊。自己的“身体”现在可以看到一些了，轮廓模糊，几乎是透明的，像是一丝残影般。这空间里，生命气息特别浓郁，让他有一丝丝的熟悉，他能感觉的到，是这些生命气息在滋养着自己。

    谢昊的思维还是很混沌，他有些记不起来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他想仔细感受一下周围，却又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他想走动到这空间边缘去看看，却发现自己一动都不能动。他才感觉到，自己是看不到的，他所能“看”的，其实只是自己被动感受到的罢了。

    他真的想去看，想走动，想感知一下冷热，却全都不能。想喊发不出声音，想听也听不到。这种封闭五感的感觉让他非常烦躁。他想大叫，想抓住些东西。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从醒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躺着还是坐着，似乎更像是飘着，浮着。

    他似乎隐约记起一些画面，大地崩裂，城池摇晃……没多久便又沉睡过去。

    泱泱被灵鹿驮着，不知过了多久，缓缓睁开眼，显然，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见泱泱醒来，灵鹿回过头，给了泱泱一颗红色果子，泱泱看着果子上的口水有些嫌弃。只是肚子这时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双手接过果子，用身上已经有些脏破的衣服擦了擦，一口咬下，竟意外的好吃，汁水丰盈，味道清甜带有一股特殊的香气，几口吃下，顿觉身体恢复大半。

    泱泱伏在灵鹿背上吃完果子，灵鹿开始加速奔跑，泱泱紧紧抱着灵鹿的脖子。感觉又过了半个多时辰，突然，觉得眼前一亮，他们终于穿出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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